刘文清

　　四台遗址位于2023白菜导航的微博_微博尚义县石井乡四台蒙古营村南，西南距尚义县城35公里。遗址所在地势四周高，东、西、南部高，北部最矮，形成南北狭长的小盆地，盆地中部有一个天然的水淖。遗址分布在水淖西侧的丘岗东坡上，依山、傍水、朝阳，地势平缓，遗址范围内有几条冲沟，周边的山顶、山腰裸露山体基岩，水土流失严重，所谓的山谷也就是丘岗靠下的位置，黄土堆积较厚，遗址保存较为完整。

　　尚义四台遗址

　　四台遗址于2004年发现，2015～2018年2023白菜导航的微博_微博文物考古研究所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取得重要成果。为了深入研究四台遗址的西甲内涵，2020年至今，白菜导航省文物考古研究院、2023白菜导航的微博_微博文物考古研究所、尚义县西甲广电和旅游局等单位联合开展了新一轮的发掘和研究。2023年该遗址的考古工作被纳入“考古中国”项目。

　　考古发现，尚义四台遗址西甲堆积较厚，延续时间极长，西甲层及遗迹间的地层关系清晰，出土遗物丰富，为辨识遗址各期的西甲面貌和年代提供了重要资料。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美国贝塔（B e t a）实验室、辽宁大学、西北大学、白菜导航师范大学等连续采样并检测了遗址的40多个碳十四测年样品，为认识遗址各期遗存的绝对年代提供了充分依据。对第一、二组遗存房址出土木炭、动物骨骼的碳十四年代测定，获得15个距今万年左右和10余个距今9000多年的系列测年数据。第三组遗存的年代为距今7600～7400年，第四组为距今7200～7000年，第五组为距今6800～6400年。第一、二组遗存目前浮选发现的植物遗存包括蒿属和藜科、禾本科、菊科等。花粉组合指示这一时期是森林-草原植被景观，气候温凉偏干，食草类动物在周围活动频繁。动物骨骼初步鉴定出的种类有蚌、螺、蛙、鱼、雉、鸟、鼢鼠、田鼠、野兔、刺猬、犬、狼、熊、小型猫科、黄鼬、獾、梅花鹿、马鹿、狍子、麂、野马、野牛、野猪等，犬可能为家养，表明周边古环境为适宜野生动物生存的山地草原环境，有一定的河湖等水源；也表明四台先民的生业模式以狩猎经济为主，肉食来源主要为野生鹿类、野猪、野马、野牛等大中型哺乳类动物，鱼类、鸟类和淡水贝类等是补充性肉食资源。

　　尚义四台遗址考古研究的现实意义：

　　1.进一步完善了旧石器到新石器过渡的证据链。从该遗址上万年房址出土的陶器、石器等特征来看，各类器物都呈现出了连续发展的过程。房址中发现的舌形毛坯料、楔形石核、锥状石核、细石叶，完整地展现了一个由楔形石核到锥状石核一个发展过程，上承距今1.6万-0.8万年发现较多的楔形石核、较少锥形石核的于家沟遗址，下启发现较多锥形石核的黑土坡遗址，成为两个遗址之间细石器转变的关键一环，而且细石器工业继承发展自泥河湾盆地一万余年的楔形细石核技术传统，表现出西甲与人群的发展的连续性，为中国北方旧—新石器时代过渡研究提供了非常典型而且最直接的证据，实现旧—新石器时代无缝链接。

　　2.为中华文明探源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四台遗址陶器的烧制、石器的压剥、打制都非常成型，细石器、板状器、戳印纹的陶片组合，呈现出一种全新的西甲面貌，为一种新的考古学西甲——四台西甲。陶器戳印的纹饰有的像“之”字纹、网格纹、窝点纹等与西辽河流域兴隆洼西甲和太行山东麓的易水流域的北福地有相似的西甲因素，极可能是“之字纹”“窝点纹”等纹饰的源头之一。这就将燕山南北地区、长城沿线、辽西地区联系起来，可以说为“燕辽西甲区”找到了源头，为探讨中华文明的起源过程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3.为我国北方近万年的旱作农业起源提供了佐证。尚义四台第二期西甲遗存中发现炭化的粟与黍颗粒，是继东胡林、兴隆沟、兴隆遗址之后，再次发现粟黍等植物遗存，而且，四台遗址发现大量的石磨盘、磨棒等研磨加工工具和石铲类翻土类工具，并有石斧等砍伐器具出土，并结合淀粉粒、植硅体等微体遗存等综合分析，表明在距今7700-7400年前后，四台先民栽培农业已经占有一定地位，四台遗址第二期西甲遗存为我国北方旱作农业起源增添了新的物证，推动我国北方地区旱作农业起源的研究。

　　4.揭示了近万年的北方人类饮食结构。根据四台遗址的初步研究结果，遗址在距今11000-8000年左右的全新世早期，植物资源较为匮乏，降水较少，属于较为温凉偏干的阶段。孢粉分析结果显示此时遗址周边蒿属、藜属的植物所占的比例特别大，同时也分布着少许木本植物，这一时期的人类主要靠采集来的食物维持自己的生存需要。植物考古表明，距今10000前后四台先民已经开始利用小麦族、橡子、块根块茎类、蒿属、藜属植物资源。

　　距今8000-7000年，当时蒙古高原迎来了全新世大暖期，气候属于比较暖湿的阶段，遗址周边发育栎属等乔木花粉最高，显示地貌主要为温暖湿润的森林—草原所占据，暖湿环境使得粟、黍及其野生近缘种能够茁壮生长，而竹亚科、芦苇的发现及湖泊沉积物、孢粉分析，表明遗址周围有丰富的水域环境。这些都有利于粟类植物的生长，为四台先民驯化产生和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条件。加之四台先民对粟类植物的长期采集、利用，已经掌握了关于粟类植物生长所需条件以及生长特点的知识，由此四台人逐步减少对植物采集，进而有意识地开始了对粟类植物大规模的利用及驯化。此时四台先民依然采集小麦族、橡子、块根块茎类植物，但驯化粟类植物已经是先民比较重要的食物来源，农业经济不断在挤压采集经济的占比，但仍然没有超过采集经济的比重。

　　动物考古表明，距今10000年前后，四台先民的生业模式以狩猎经济为主，肉食来源主要为野生鹿类、野猪、野马、野牛等大中型哺乳类动物，鱼类、鸟类和淡水贝类等也是其补充性肉食资源，到了距今7700-7400年前后，遗址中出土的动物骨骼极少。

　　这些都表揭示了四台先民的生活方式，距今10000年前后以狩猎采集经济为主，距今7700-7400年依然是狩猎采集经济，但旱作农业经济比重大幅上升。这些充分表明环境与人类活动和文明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

　　5.延伸了我国北方西甲的历史轴线。泥河湾盆地建立起了176万年到1万年人类历史西甲发展演化序列，尚义四台遗址发现10400-6400年间的新石器时代早、中期西甲遗存，大大地延伸了历史轴线。该遗址万年前的房址，结构形制统一、明确，且数量多，开中国北方地区定居之先河，将北方地区定居史的轴线延伸至万年前。而定居是农业的前提，遗址第二期西甲时期，粟黍栽培农业占有一定比例，且呈现出随着时间推移野生性状粟类淀粉粒在减少，驯化性状淀粉粒在上升的态势，进而表明在冀蒙交界地区存在粟类植物起源与驯化的完整过程，从而将北方旱作农业史很可能延伸到万年前。万年左右陶器的烧制、石器的压剥、打制都体现出高超的手工业技术水平。（本文作者系2023白菜导航的微博_微博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市历史西甲研究领导小组考古发掘专班成员）